中铁总改革“新台阶”： 加快股份制改革融入资本市场

 本报记者 高江虹 北京报道

　　1月2日，2019年的第一个工作日，中国铁路总公司照例在北京复兴路10号的办公楼地下一层召开了年度工作会议。

　　一头花白头的铁路总公司党组书记、总经理陆东福目测心情不错，或许与2018年铁总交出的靓丽成绩单有关。

　　2018年铁路运输总收入7720亿元，同比增收759亿元，增长10.9%，非运输业务营收3522亿元，同比增长19.6%，综合创效405亿元、同比增长41.6%。“成本支出得到有效控制，经营结果好于预期。”陆东福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这也是铁路有史以来首次总收入超过1万亿元。虽然利润状况没有披露，有铁路内部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透露，“铁路盈利了，这个盈利是没有水分的那种，真的靠经营收入获得的，没算入那些财政补贴。”

　　会后记者向陆东福核实该消息，“我们盈利啊，一直盈利的。”陆东福笑道，“你去查查我们的历年财报。”

　　不过年度工作会上更重要的消息是2019年要加快推动中国铁路总公司股份制改造。陆东福证实2019年大事之一是提出中国铁路总公司股份制改革系统建议方案，同时积极拥抱资本市场，推动重点项目股改上市，以及推进市场化债转股和上市公司再融资工作。

　　记者注意到，陆东福的工作报告里，多次提及了资本和市场化。2019年值得期待的事情之一，或能看到铁路在资本市场积极表现。

　　陆东福透露会推动重点项目股改上市。外界一直在疯传京沪高铁上市，有媒体称该铁路将最快于今年上半年递交A股上市申请，计划募集资金额高达约300亿元人民币。中国铁路总公司内部人士向记者核实，京沪高铁的上市计划确实在推进中，但能否如预期的这么快尚未可知。记者从其他渠道获悉，倒是铁总旗下的中铁特货运输有限责任公司会走得更快些。

　　从公司制到股份制

　　2018年12月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把“加快推动中国铁路总公司股份制改造”作为国家2019年的重点工作之一。

　　而在此之前，铁路系统刚刚完成了公司制改革，尽管1月2日当天，中国铁路总公司门口的牌子上还没更换，但在工商登记资料里，中国铁路总公司已变更为“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这给历时三年多的铁路系统公司制改革画上了句点。改制为公司制后，中铁总的市场化改革之路，似乎在加快。

　　全国政协副主席、交通运输部党组书记杨传堂1月2日在中国铁路总公司年度工作会上敦促铁路总公司加快股份制改造，加快建立权责清晰，运作规范，管理精细，运行高效的有中国特色现代国有企业制度。

　　为何一个任务接一个任务，“可能是想把总公司的资金结构变一下，希望能吸纳外部资本来发展。”一位铁路系统的专家向记者解释，铁路过去靠负债发展的模式不可持续，中央让中国铁路总公司从公司制改革跨到股份制改革，虽然出乎很多人的意外，但这也显示了中央对铁路改革力度的决心。

　　陆东福表示，2019年工作重点之一就是股份制改造。“将积极扩大优质存量资产债转股、股权资本上市融资和吸引增量资本直接投资比重，切实降低资产负债率。”陆东福表示，将通过多层次、多渠道的股份制改造，加快构建现代企业法人治理体系，理顺控股投资公司与资本运营公司的权责与管理关系，着力推进法治化市场化经营管理机制建设。探索多元投资、股权监管与专业化经营管理优势合作互补、优化资本经营效率效益的实现形式，进一步增强国铁资本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创新体制机制，促进铁路高质量发展。

　　陆东福认为，中铁总股份制改造是个历史机遇，可推进制度创新和经营机制转换，理顺政府部门与国铁企业、国铁企业母子公司、国铁企业与市场的关系，统筹运输生产经营领域的布局调整和企业重组整合。“将以资本的社会效率效益为导向，着力做好资产资本化股权化证券化这片市场大文章，推动国铁企业由运输生产任务型向市场经营效益型转变。”陆东福道。

　　股改或会引入央企？

　　股份制在铁路系统内的震动是巨大的。“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提出要做股份制改革。”一位不愿具名的铁路内部人士向记者表示，过去一年铁路系统内部还一直在做公司制改造，刚弄完，突然又来了一项升级版任务——股份制改革。

　　对于怎么改，陆东福在会上并没有表态，只是说将坚持政企分开、政资分开和公平竞争原则，紧密结合铁路行业特点，在深入调研论证的基础上，提出中国铁路总公司股份制改革系统建设方案。

　　不过，铁路系统对此有各种讨论分析。有的铁路人士认为会是按项目或按区域推动，部分试行股份制改革，比如铁总旗下非运输企业先行股改。有的则认为中央改革力度这么大，或许会在铁总集团层面进行股份制改造，如同中国联通去年所推动的集团层面混改一样，吸纳BAT等民营资本。

　　“我不觉得改革力度会那么大。”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综合运输研究所所长汪鸣认为，中央推动中铁总走市场化和股份制的初衷是要让外界明晰铁路的债务状况，“估计跟新的政府会计制度可能有些关系，铁路要像地方政府一样收付实现制和权责发生制，债务和债权都要明晰，不能有隐形的债务。”

　　这是为了增加铁路对外吸纳外部资本吸引力的举措，因为以往铁路一直因债务和收益不清为人诟病，尤其是其清算机制，让很多资本对铁路投资心存疑虑。

　　应对市场的呼吁，陆东福表示将会完善客货运等清算办法，以提高列车开行效益为重点完善客运相关清算项目，建立货运承运清算评价指标体系，建立清算单价调整机制，促进清算单价与市场价格、线路繁忙程度等紧密衔接，进一步完善委托运输费用管理、事转企单位清算办法。他还透露会研究服务全路的网络售票、基础设施检测、清算平台等清算模式，建立内部公平公开的模拟市场。

　　一旦解决了清算问题，疏解了市场最大的投资疑虑，是否就真的能顺利吸纳社会资本，实现中铁总的股份制改革？

　　“就算铁总要改，谁能承接得起？”上述不愿具名的专家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他指出中国铁路总公司的总资产已经超过7万亿，如果要全部进行股份制改造，即便出让10%的股权，都已经逾7000亿元，这么大的资产体量任哪一个BAT公司都难以承接，诸多民营资本更是无法承受，而入股少于1%的意义似乎并不大。

　　该专家认为，铁路的股改或许只有央企能够承接得了，比如国开行、国投、国新或者与铁路业务有关联的央企，如中国神华与国电合并后的国家能源集团，以及中国远洋海运集团等。不过，铁路目前的经营状况，是否能说服这些央企参股亦是未知数。

　　据陆东福透露会实施铁路领域混改三年工作计划，择优推进混改试点。加强与大型央企的合作，引入战略投资者。